本报记者 刘丹
“在新的经济发展形势下,我们要用新的思维方法来解决发展中的新问题。特别是要采取官、产、学、研、用相结合的合作方式,改变过去单纯的产、学、研结合的方式,实现强强联合,这是今后一段时间内我国节能工作的重点之一。”在第十四届科博会中国能源战略高层论坛上,北京科技大学生态科学与工程系主任苍大强教授指出,在当前新的节能形势面前,我们必须突破原有的思维惯性,用新的节能理论、思想和方法来解决问题。
钢铁节能新形势
节能减排是当今世界关注的热点,也是我国高度重视的政治和经济任务,在“十二五”期间,更是钢铁工业生存和发展面临的紧迫的历史使命。
作为我国工业现代化的脊梁,钢铁广泛应用于建筑、汽车、机械、设备制造领域,其行业涉及面广、产业关联度高、消费拉动大,在经济建设、社会发展、财政税收、国防建设以及稳定就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作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之一的钢铁工业同时也是耗能与排放的大户。2010年,钢铁产业耗能占我国能源消费总量的16.3%,污染物排放占全国排放总量的1/6,二氧化碳放量占工业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30%。
“我国钢铁工业目前拥有9亿吨产能,去年实现年产量6亿吨,处于产能过剩阶段。”苍大强教授引用的数据表明,中国的钢铁工业用16%的能耗生产出8%的GDP,对经济贡献率仅为3.2%。“如果我国钢铁工业继续当今高耗能、低技术含量的发展方式,到2020年我国的国民经济将无法推进。”
苍大强教授认为,我国的钢铁工业目前正处于“混合物”的阶段,一方面三分之一的产能正在使用国际先进技术,另一方面仍有四分之一处于淘汰边缘的落后产能。
“钢铁工业是一种将氧和铁分离的高温化学工业,生产过程能耗大,同时产生大量二次能源,如许多没有回收的余热。钢铁工业的节能减排潜力很大,但仅仅依靠技术节能,‘油水’已经不多了。”苍大强说。
技术节能“油水”几何?
对我国钢铁工业而言,“十一五”期间,我国先后发布了《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大节能减排力度加快钢铁工业结构调整的若干意见》与《钢铁行业生产经营规范条件》等约束性政策,对钢铁企业在环境保护、能耗、生产规模等方面作了一系列规定,对改变目前我国钢铁工业发展模式,引导产业健康发展,节能降耗、治污减排,促进淘汰落后、推动兼并重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十一五”期间,钢铁行业节能减排为全局目标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我国钢铁能耗总量实际上依旧在上升。”苍大强说,“三个因素造成这样的结果,第一,钢铁工业总能耗必然随着钢铁产量的增加而上升;第二,我国钢铁工业深加工程度越来越深,产业链每个环节都将增加耗能和排放;第三,节能与环保技术和装置的投入运行本身也消耗能源。”
“可以说,现有技术已经跟不上形势的要求了,我们必须用全新的思想来面对这些新问题。”苍大强说,“现在钢铁工业的节能难度很大,传统的知识和人才储备已经不能应对了。”
苍大强教授认为,目前节能工作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以德国为例,德国拥有全球最先进的钢铁工业。德国多年钢铁工业的发展历程显示,在上世纪90年代之后,技术对节能的贡献率呈现越来越低的趋势。欧盟许多国家甚至认为,技术对节能的贡献率已经趋近于零,要节能,必须转变思路,重新寻找可能的方式和方法。
“全球各大钢铁公司的数据表明,技术节能的潜力正在减少。节能已经发展进入到一个更深层次的领域之中。”苍大强说,“但我们仍不排除还有全新的技术路径。”
在技术节能之外,管理节能是一种行之有效的路径。据苍大强介绍,依靠科学先进的管理节能,有可能挖掘5%的节能潜力。“对于国际上先进的动态管理,我国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目前工信部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并加以支持,这是一件好事。”
借鉴欧盟国家的经验,他们更加偏向于工艺节能。“完全更新现有工艺、简化流程,这些工作国内都正在进行。这也是钢铁工业节能减排的重要路径之一。”苍大强说。
节能新思路
苍大强认为,在国民经济建设中不仅要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还要用源头治理的新思路,改变过去被动地等待问题发生后才着手解决的落后方式。就循环经济中的资源二次利用来说,需要我们把传统的末端治理变为源头治理,从容易改变之处着手,实现高附加值利用。
苍大强同时强调了“系统节能”的概念。他指出,旧企业的改造,传统工业的振兴,不要局限于本身行业的小圈子。对钢铁工业的节能减排来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局限于行业本身,而是要实现跨行业的运用。要有一种大系统的观念,跳出本行业的束缚,实现资源与能源的整合利用。
“以前我们只习惯于在自己的圈子里考虑问题,连墙都出不去。现在形势是,只有跳出墙外才能寻找到新方法。我们应该鼓励钢铁企业跨行业、跨企业合作,鼓励工业与社会结合的用能理念和方式的推行。”苍大强说。
苍大强最后强调,节能应重视能源的数量和质量,只有“按质用能、温度对口、高质高用、梯度利用”才能做到“能尽其用”,这才是科学合理的用能方式;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本质上的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