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届中国北京国际科技产业博览会
The 25th China Beijing International High-tech Expo
国产生物抗癌药年内问世,价格将是进口同类药的1/5至1/10
2009年06月02日    来源:中国经济周刊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孙冰/北京报道

在刚刚结束的第12届北京科博会上,刘龙斌和他的杰华生物是第一次高调地出现在媒体和公众面前。而在此之前,他几乎没有在国内任何论坛、会议和媒体面前出现过,“东西没有做出来以前,你说的都是空话。”杰华生物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下称“杰华生物”)董事长刘龙斌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专访时说。

如今刘龙斌似乎有了开口的底气。因为杰华生物经过20年的积累、历时十余年、耗资数亿元自主研发的新型抗肿瘤抗病毒生物新药即将完成所有的临床试验和最后的审批,将于今年内开始生产和销售。而在此之前,国内的此类生物药物一直被国外制药公司所垄断。

“潜伏”20年研发抗癌新药

实际上,作为上世纪80年代中国第一批走出国门的留学生,刘龙斌创办了第一家由中国留学生创立的高科技上市公司。“其实,张朝阳做搜狐、李彦宏做百度都在我后面啦。”他说。

1997年,本来是美国麻省大学医学院心脏科教授、血管生物学研究室主任的刘龙斌辞职后开始涉入生物技术产业,他所创立的凯龙药业1998年起先后在美国纳斯达克和加拿大主板上市。

在公司有了良好发展之后,刘龙斌和他的团队开始在国内发展自己的事业。“我们和其他留学生企业最大的不同是,我们把技术、资金、管理全部带回来。”刘龙斌说,“我们在国内已经收购了不少做生物制药的公司。现在我们在全球已经拥有十几家生物制药公司,在中国有七八家。”

据刘龙斌介绍,杰华生物自主研发的新型高效抗肿瘤抗病毒蛋白质——乐复能,抗肿瘤活性比人的天然干扰素高200倍以上,抗病毒活性达10倍以上。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地通过蛋白质工程和基因技术提高人蛋白质功能达天然活性的百倍以上。

经临床前研究证实,“乐复能”对十几种测定的人类不同肿瘤均具有较好的杀灭作用。在人癌症动物模型中,几乎完全抑制胰腺癌、肝癌、肠癌、肺癌、乳腺癌、卵巢癌、前列腺癌等的生长,却不呈现化疗药物的副作用。此外,“乐复能”对乙肝病毒、丙肝病毒、SARS病毒、禽流感病毒等均呈现较好的抑制作用。这种一类生物新药将逐步完成临床试验和最后审批,并将在今年实现生产和销售。

“如果我们的药有效的话,我们希望把每个癌症病人的医药费用控制在一二十万人民币左右,这要比现在癌症患者的平均治疗费用低很多。”刘龙斌表示,“因为我们的药和进口的生物药相比,定价只有它们的1/5到1/10。”

这样的价格会否给整个生物制药行业,特别是抗癌生物药领域带来巨大的冲击?“我们主要的‘敌人’是跨国企业,特别是那些希望垄断中国市场的跨国公司,因为现在的高端药品都是他们垄断的。他们很想阻止这个药的问世,我们很确切的知道,他们做了一些事情。”谈到新药的诞生过程,刘龙斌说他们遇到了非常多的阻力。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最后一个阶段了,尽管还没有完成整个审批过程,但是我们的意向销售额已经达到几十亿人民币了,第一年的销售目标定在100亿人民币,税后纯利达到60亿人民币。”刘龙斌透露。

“第四种新药已在进行中”

今年4月公布的新医改方案,为我国的医药行业,特别是作为未来主要发展方向之一的生物制药行业带来了难得的巨大发展机遇。另一大利好来自今年5月国务院通过的《促进生物产业加快发展的若干政策》,该政策提出要将生物产业打造成我国的支柱产业,而生物医药被视为生物产业的第一重点领域。

据刘龙斌介绍,美国从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重视生物制药,比如美国对于生物和医学研究的政府拨款是其他所有自然科学研究的很多倍,而且它这样默默地做了很多年。“所以,克林顿做总统的时候就认为美国已经握住了21世纪领先的根本。”刘龙斌说。

刘龙斌告诉记者,尽管有了国家对于医药行业,特别是生物制药领域的关注和扶植,但是我国的医药行业在发展中还存在着不少问题。很多中国企业的制药方式被戏称为“me too”方式,就是把外国的药拿过来,稍微做一下结构修饰,或是改一下产品规格,再贴上自己的商标,很少有公司开发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新药。

尽管开发新药耗费了相当多的时间、精力和资金,也遇到了许多困难,但是刘龙斌坚持:“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做新药,尽管我们早期也曾经做仿制药。”

“真正的药物销售不是靠市场战略,而是靠创新,一种新药只要市场需要而且有效,无论谁去卖、怎么卖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中国这种靠市场推广的方法盛行,就是因为没有新药,所以只能从所谓的营销手段上入手。一种药七八个厂家生产,医生用哪一个,这就是很微妙的事情了,所以有时就要采用非正常的手段。真正的新药不用靠这个。”刘龙斌说。

刘龙斌表示,尽管他们的第一种新药才即将面世,但杰华生物的第二种、第三种、第四种新药已都在进行中,“专利都已经申请了,只是处在不同的阶段。我们很有信心,在我们的第一种新药推出之后,我们可能会在不长的时间内超越现在领先的几家公司。”他说。

有了做世界性行业龙头的时间表

“如果是在三年前,很多今天我说的话我都不敢讲,但是今天,我们已经有了成为世界性生物药业龙头企业的时间表。”刘龙斌说他为这个目标定了三个标准:其一,至少有一个具有自主知识产权专利保护的新药获得中国和西方国家药物管理部门批准和销售;其二,销售额、净利润位列世界生物药业公司前五位;其三,如果在资本市场上市,公司市值在百亿美元以上。

据刘龙斌介绍,目前所有的药品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合成化合物为基础的化学药,二是以蛋白质为基础的生物药。

但是化学药和生物药并不是简单的替代或者孰优孰劣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互补,因为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采取的技术手段不一样。”刘龙斌说,这有点像高清电视与液晶电视的关系。“但是生物制药是立足于人体本身的蛋白质,一旦有效的话,副作用会小;化学药对人体来说毕竟是一种异物。”

“化学药全部是基于19世纪就出现的元素周期表,把各种元素组合成的化合物,所以世界上排名比较靠前的,像辉瑞这样的公司,都是从19世纪就开始做了。”他说,“而蛋白质药物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它基于基因技术的蛋白质合成。”

“化学药经过了100多年的累积,已经形成几家大公司的垄断,新公司几乎没有机会了。”但刘龙斌认为中国企业完全有成为世界级生物制药企业的可能性,原因有两个方面:

“一是中国的第一批留学生是1978年出去,第一种生物药出现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在大的理论变革上,中国人第一次和西方人同步了。而当时在美国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很多都是中国人。”刘龙斌和他的团队就是这其中的代表。

“二是一个新药的开发起码要10年到15年的时间,现在世界领先的公司先走了十几年,也只不过是领先了一个药或者两个药。”刘龙斌说,“这个领域还不存在垄断,又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中,对于后来者有很多机会,只要做出一种世界领先的新药,我们就能够进入第一梯队,进而逐步超越。”

“用科技部的话说,希望中国出一个真正的世界级的高新技术企业,这就是我们的目标。”刘龙斌说。

“关于中国人的尊严,说起来很空洞,但是像我这样在国外呆了20多年的人,对这句话体会很深。”刘龙斌有些激动,“中国经济很受西方人的佩服,但都是因为‘中国制造’,因为近代生活中任何一件产品中,没有一个是中国人发明的。蛋白质工程号称生物技术的皇冠,如果我们在这个领域拥有自己的创造,我们就可以在‘中国创造’上也得到尊重。”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