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届中国北京国际科技产业博览会
The 25th China Beijing International High-tech Expo
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施一公确认出席主题报告会并发表演讲
2016年05月04日    来源:科博会官网(www.chitec.cn)

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副校长施一公确认出席主题报告会并发表演讲

演讲题目:生命科学基础研究和产业化过程

今天讲一讲生命科学基础研究和产业化过程的一个思考,跟咱们的这个科博会的主题更相称一点。

生命科学它就最根本的东西是在做什么?就是人从哪来,精子在卵子表面在寻找入口,这是精子分泌一些酶,穿进去,进去以后很快的,精子会被destroy掉,它的细胞核会和卵子的细胞核,会进行融合,形成双倍体。双倍体携带所有的遗传物质,开始分裂、两细胞期、四细胞期。这时候受精卵还没有着床在子宫内膜,在寻找着床地点,这已经到了应该到了128细胞期以后,这是在子宫着床,然后胎儿开始发育。它要发育的很快,大约在三周的时候就可以有心跳,在彩超可以看到心脏在跳动到四周的时候很明显。发育最快的部分是大脑和神经系统。这时四肢在形成,细胞凋亡、在消失。大家不要忘了整个一个人体是来自于一个受精卵,是卵子和精子受精之后产生的。而人类整个的来源,如果我们相信科学进化论的话,那么是来自35亿年之前一个单细胞,也就是整个人类来源一个单细胞。

可以这样讲,从我们出生以后,人就开始了生命的历程,随着人类的这个历程的延伸,我们开始接受疾病的困扰。我们现在经常说的有三大疾病三大类,一类呢是心血管疾病,一类是癌症。第三类呢是神经退行性疾病。这3类疾病不仅是对中国就而且对世界来说影响都是非常大的。

现在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死亡人数是来自于心血管疾病。致死率最高的疾病是癌症,28%。第三疾病虽然死亡人数不多,但对人类健康影响非常大患病人数众多。每年的死亡率他的这个在死亡的人数只占1%,但是,影响了很多人,比如美国前总统里根和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都死于神经退行性疾病。这三大类疾病是我们现在当今社会面临的一个巨大的挑战。

人类自古以来,就有疾病,有疾病也就有办法。从一开始完全从经验从尝试,这样的办法到过去一两百年主要是初期的科学方法论的出现,一直到过去五六十年,完全靠基础研究,我们在这方面走过了一个漫长的历程。比如屠呦呦先生去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她的青蒿素来自于中国古代药典。如果简单的用白话翻译过来就是,青蒿一把冷水滤,用中药煎服一般是要热水熬。但是冷水滤,就是饮服可治顽虐,完全是经验积累。我们的老祖宗留下的这样一个瑰宝,最后我们运用在现代医学上,可以对青蒿素进行有效的预防和治疗。到了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我们凭借简单的科学方法,发现了青霉素,发现了种牛痘可以预防天花病毒。用现代的科学手段去防控疾病,但还不是靠基础研究。但在过去五六十年,却是完全靠基础研究,应该可以说没有基础研究就没有现代的医药。

这个例子呢你看大家看到的是低密度脂蛋白。被低密度脂蛋白受体结合以后,到细胞内吞细胞,然后低密度脂蛋白会被细胞内降解掉。当受体重新回到细胞表面,低密度脂蛋白被带到细胞内降解,降解之后,受体循环。密度脂蛋白受体的发现是一个重大的科学发现,获得了1985年的诺贝尔生理及医学奖。获奖人是非常有名的两位科学家,一位叫Joseph L.Goldstein另一位叫Michael S.Brown。他们发现的低密度脂蛋白受体引出了一系列的他丁类药物。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在服用他汀类药物。是一个上百亿美元的大的医药产业。这个医药产业的产生大家不要忘了来自于basic research基础研究。其中一个叫立普妥叫阿托伐他汀。立普妥它的销量在2011年专利过期之前,从全球汇率公司来看,销售额高达160多亿美元。当然我们人类发现为什么有些人继续吃的降脂药血脂还在升高,而有些人不吃降脂药随便吃大鱼大肉血脂也不高,原因很简单。经过基础研究,我们发现有另外一个蛋白,叫PCSK9。这个蛋白是结合了低密度脂蛋白的受体。每次低密度脂蛋白把低密度脂蛋白受体带进细胞内的时候。不仅是低密度脂蛋白带被降解。这个PCSK9蛋白,也引发了低密度脂蛋白受体的降解。PCSK9蛋白表达越多在我们细胞表面,低密度脂蛋白受体就越少,我们就越不可能降低脂肪在血液中的流动。这样的话就会出现斑块,人就会出现很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可以想象,如果能够有效的把这类蛋白PCSK9的表达量降低,就可以进一步防控低密度脂蛋白的增高,这个突破是人类在近期的一个重大突破。它的发现者。这个Helen Hobbs,他获得了生命科学突破奖。一个重大的基础研究孕育着极大的商机,这是一个巨大的健康产业。去年2015年8月12日,卡特总统召开记者会告诉他的朋友告诉全世界关心他的人:我得了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因为在大脑中已经发生了扩散豌豆大的大道中已经发生扩散。豌豆大的已经发现了癌块。我想当时它的感觉是可能。很不乐观了。没想到,接受了分子疗法之后。在短短的4个月之后,去年的12月6日卡特再一次出现在照相机面前的时候告诉全世界所有的人,我已经癌症已经被治愈了,已经找不到肿瘤了。在上在两个月之前3月份。卡特医生向全世界宣布。他不再服药他已经和癌症绝缘了。已经不再有癌症了。

最后一个例子就是神经退行性疾病。世界上目前,已经有4000多万人患神经退役性疾病,这个数字将会很快会在今后二三十年扩大到一点五倍。到1.3亿人在世界上会有受这个疾病的困扰而这个疾病非常悲惨,你知道。最后人生活不能自理。而这个疾病呢。在最后的话你看。做尸检以后你看这个照片。他这个病人的脑子会被一块一块吞噬掉,他脑子会出现空腔,被液体覆盖。这种疾病的根源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他真正的原因。所以我告诉大家现在对老年痴呆症,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把它痊愈解决。让他回去的这种药没有。

我们无法让老年痴呆症的病人恢复健康。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减缓症状。我们不能够对症下药,我们只能治表,就让他多延缓几年寿命而已。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还没有从分子水平上解释老年痴呆症。我的实验室也在从事老年痴呆症的研究,我们坚信基础研究可以使老年痴呆得到根治。我们现在实际上我们人类大脑的研究是非常少的,但是中国有“脑计划”。现在也在我们其实在学美国。作为我们科学家,我们能做的就是义无反顾的基础研究来改变这个格局。讲到这儿的话我还有3、4分钟我想总结一下。我想用我的话说可能不够说服力,所以我援引的一些历史上的名人。曾经被认为和爱因斯坦一样聪明的一个有名的英国科学家。在他说:科学发现是不能够预测的,无论是政府机构,还是科学家本人,都无法预测下一个科学发现会是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技术研究。这个九三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斯蒂芬王安博他讲的一句话。他讲的话更加刻薄一点就是很简单。他说其实你确实。不知道一个重要问题什么时候可以被解决?你不需要去做这样的准备。刚才我讲了整个低密度脂蛋白的受体,是1985诺贝尔奖。是Joseph L.Goldstein和Michael S.Brown发现的,他们两个也是美国生物制药公司。非常投入非常有影响的。应该说他们主宰了一部分美国整个生物医药企业的走向。他们两个很有意思,在2013年1月11号,给科学周刊写一篇文章,他们回顾了美国国家健康研究院从1964年到1972年短短的9年期间,这一段不可思议的一段历程出了9个诺贝尔奖,而九个诺贝尔奖的话这些出自的人居然都是医生出身。是学医的学生的以后不去医院去行医。也没有去公司去工作,而是去从事基础研究。他们在文章中一再呼吁,基础研究改变人类命运,基础研究改变健康状况。他们写的这个药品类的文章很有意思,他们作为对科技产业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他们认为基础研究是大厦、万丈高楼的地基。如果没有基础研究其他东西也不会有的。Robert Horvitz,2002年的诺贝尔生理及医学奖。他是做什么呢大家可以看这个线条在蠕动,它是一个小虫子。一毫米长,100微米。直径。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呢?他自己用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这个小同志获得了3个诺贝尔奖。Robert Horvitz说,当我发现了这个基因。可能在小虫子中调控一个功能的时候可能给人类癌症有关的时候。我一天接到了5个美国。跨国公司电话来询问制药公司问我。怎么要把这个发现用于治疗癌症和其他疾病当。

大家可以想象下中国面临什么情况?现在,我们的基础研究。是太多还是太少了,我们真正的基础研究。真正创业的基础研究有多少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有多少是跟风。当我们听到了“脑计划”要在美国开始实行了再来布局,当我们听到了干细胞转化医学。开始如果觉得做起来的时候你肯定已经晚了你不觉得么?我觉得我其实只是在这儿列出一些问题来大家思考。这个问题每个人有自己的答案。我不强求,每一个人都和我观点一致,但我觉得。战略布局是要做但不是。听别人做什么我们马上跟进做这样一定会有问题的还有另外一些话题今天就不再这讲了,就是对科学文献过度的依赖。对文章发表数。艾希亚因子以及户隐鼠。我认为是5年之后,中国会写一个大的lessoning。这个需要我们的科学家呼吁。政府的评价机制。需要改变了。也要与时俱进。不然的话会误导我们中国今后科技的发展。最后给大家分享一点体会就是,非常遗憾,在科学上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永远是绝大多数服从少数。任何一个科学发现,在任何一科学前沿永远是少数人是对的。大多数人都不着边际。所以我想说的是在科学发现上。民主规则不成立。没有科学民主。对不起。这一条不是大多数人投票投出来的,你们可以以此类推。我反问大家一句。难道说,什么行业应该支持,什么你可以研究领域应该支持,什么更加重要是靠我们评委完全投票出来的吗?我反问一句,谁来选评委?我反问一句,谁应该成为评委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深思我觉得。其实非常简单。这不是一个老百姓投票选举的过程。不是一个老百姓投票决策的过程。应该是这个社会精英应该是最优秀的一批科学家对国家对社会有责任的科学家、有远见有国际视野的科学家能够坐在一起开诚布公的讨论来做的决定。他不是一个大民主的过程。不是一个投票的过程。我觉得这个lesson应该给我们的政府官员听一听,应该也让我们的媒体朋友听一听,应该让大家社会想一想是不是这样?其实。这观点我告诉大家不一定正确。因为他有文化背景,但是我还是希望在座的每一位想一想。非常感谢大家就有这个机会给大家在这儿分享一下我在个过去25年在生理科学研究中的一些体会。以及由此引发了一些思考。好,谢谢大家。